第十三章 与天斗

　　喻桢待在原地，心里头琢磨着老头说的剑意。

感觉有些懂了，但又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总有些刚出江湖的菜鸟，觉得得了本绝世武功，捡了把神兵利器，就能独步武林。其实，还差得远呢。

他看着老头离去的天空，心想这些个神仙高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好像在离开这江湖前，还有未了的事要解决。

一条小河旁，少女慢慢蹲下，看着水面中微波粼粼的自己。

浮光跃金，鱼儿也不忍叨扰少女的心思，不再激起波纹。

她看着水面倒映着的自己，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好奇。

她又想起那天为她挡刀的人类，水中，一抹红霞悄悄爬上上白云。

南川江畔，神女峰上。

山上，一名女子，穿着素白的襦裙，看着山下滚滚的江水。

山下，竹林被猛烈的西风吹拂着，向一边弯着腰。

一名老者踏着竹尖，闲庭信步的向山顶走去。

西风将她的长发激荡飘摇，她从山顶一跃而下，稳稳停在老头身前五丈处。

即使过了近三十年，时间也只是在她的眼角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更没改变过她坚定的眼神。

她看向他，一如三十年前，她没有跟他走。

为这自由，她早已遁入江湖。

“玉娇龙，曾几何时，我念你天赋异禀，屡次放过你，不曾想，我竟无意中培育了你这样的女魔头！”李慕白负手于后，淡淡的看着眼前女子。

“师傅，你的剑呢？”玉娇龙没有辩驳什么，既是自己所为之事，她从不去辩解。

“剑自有它的命数，可从不是为人随心所欲贪杀之物。”李慕白看了看女子手中之剑，曾今如山井出水般澄澈的宝剑，如今剑柄猩红，杀意久久不能散去。

“多说无益，李慕白，今天就要你抱着你的信念去死！”女子长剑在手，已不再称老头为师傅。

江上有白鹤飞过，长唳一声。

一刹那，女子手中龙泉宝剑已是刺向李慕白左目。

三十年不见，以她的天资，自是在剑道一途百里杆头。

李慕白左手夹住那剑剑尖，侧过腰身，右手成拳，重重轰出。

玉娇龙左手接住这一拳，右剑抽出，又复刺向李慕白胸口。

这一剑，剑势极刚，四周竹林，被搅得簌簌作响。

李慕白自知此剑不能硬接，足尖轻点，向后遁去数十米。

玉娇龙也不追击，看着李慕白于竹尖上站稳。

她轻笑一声“李慕白，久别重逢，你就以此狼狈之态来迎接我的。”

“算了，不欺负你”她一招手，秀手一挥，将山顶一剑丢给李慕白。

李慕白接过剑，看了一眼，剑上刻着小巧两字“朝华”。

朝华剑上并无血腥之气，反倒像豆蔻年华的少女，朝气蓬勃。

“老头，你我情分一场，何必兵刃相见呢？”女子望着老头，默念一声。

“朝华付往昔，你我早是旧人”李慕白不再留念，放下手中之剑，任其插入脚下竹林中。

他双手托起，整片竹林如同风中小草，万千竹叶齐刷刷射向天空。

风声里，他大吼“剑来！”

远方，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喻桢打点好行囊，他策马向凉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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