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是孤儿了吗
当他们到达下一个项目前，韩若雪的手机响了。
显示陌生号码。
“喂，您好！”韩若雪礼貌接通。
“喂，您好，请问您是韩文的女儿吗？我是江州市公安局交警大队的，您父母在高速上与货车相撞出了车祸，您父亲伤势较重当场死亡，您母亲目前还在抢救，请您马上来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趟......”
手机里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听不清楚，韩若雪整个人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眼泪夺眶而出，像是不会呼吸了一样，直到这样过了一分钟，窒息感扑面而来，韩若雪才猛地深吸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气促地大口喘着气。
她仍旧是没有说一句话，仍旧是面无表情，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任由眼泪大串大串地滑过脸颊，滴进脖颈。
她的双眼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从模糊里找到游乐园出口的方向，疯了一样的跑去，在门口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颤抖的声音跟师傅说：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陈晰他们来不及问她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很大的事，他们跟在她身后一路跑着，拦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韩若雪根据计价器上的价格在手机支付页面上大概的输了串数字，还没等车停稳，就开门往急诊跑去，或许是因为跑太快的缘故，到了急诊预检分诊台根本来不及停下，直接跪倒在了台子旁边。
“小姐，您没事吧？”对面的护士见状赶紧站了起来。
“刚刚前面送进来的一对出车祸的夫妇在哪里，韩文，叫韩文。”
韩若雪来不及站起来，直接趴在台子上用颤抖的声音问着。
护士往抢救室指了指说道：“在复苏室，您跟我来吧。”
护士搀扶着韩若雪往抢救室小跑进去。
“沈医生，复苏室那两位的家属来了。”护士说着朝医生指了指韩若雪。
韩若雪就这么站在复苏室门口，一门之隔，依旧没有说话，整个人环抱着自己，耳侧的头发被风吹得贴到了脸上。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遍韩若雪，看着也就是个高中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还有其他家里人吗？”
韩若雪的父母都是独生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也都走得早，还剩外公外婆目前都住在国外，在这边实在是没什么亲戚了。
韩若雪看向医生，估计也是猜到了医生的顾忌，但现在她就是家里唯一能扛事的人了，爸爸妈妈都躺在里面，她必须要冷静下来。
韩若雪咽了口唾沫，终于开口说：“我是他们的女儿，您跟我说就行，我承受得住。”
跟在她后面的陈晰和顾谨之他们这时也都到了，陈晰小心翼翼地圈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别怕，还有我们呢。”
“您父亲因为是当场死亡，所以可能会比较血腥，还请您有个心理准备。”医生再次跟韩若雪说道。
再三确认后，韩若雪在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了复苏室，而陈晰他们则被拦在了外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近韩文身边，看到韩文的第一眼，由于过于血腥引起了韩若雪的生理不适，跪在地上端着旁边的医疗垃圾桶连连作呕，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滴进了医疗垃圾桶里。
因为她很确定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就是她的父亲韩文，韩文左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是去年生日的时候韩若雪送的，而现在已经因为猛烈的撞击停止了转动，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却是韩若雪做兼职给他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韩文天天戴在手上。
所以她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父亲韩文。
韩若雪撑在床栏上缓缓直起身子，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捋在耳后，看向对面的医生说道：“我妈呢？她怎么样？”
她清楚明白爸爸已经没了，但是妈妈还在抢救，那就是还有希望，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活妈妈，她不能一个人。
“您母亲在复苏室2，隔壁间，我们医护人员正在尽全力抢救，我先带你去外面坐一会吧。”医生刚想过来搀扶她。
韩若雪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说着扶着墙一步步走出了复苏室，陈晰见她出来上前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要不要喝口热水？”陈俊义拿着一次性杯子举到她面前温柔地问着。
韩若雪没有回答，整个人瘫在陈晰身上，双手垂在身侧，眼里没有光，透露着绝望。
半小时后，复苏室2的门开了。
韩若雪立马从陈晰的怀抱里抽离出来，冲到医生面前，满眼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
“对不起，我们实在是尽力了，您母亲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还请您节哀。”医生满脸不忍的宣布着结果。
一天同时经历父母双亲接连去世，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高三的女孩呢。
这次韩若雪再也忍不住情绪，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推开医生再一次冲进了复苏室，这次面对的是她的母亲。
“妈妈”
“妈妈，我成孤儿了吗？”
“对不起啊妈妈，我不应该打电话让你们回来的......”
韩若雪跪在床边，用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而床上那个人却格外的安静。
陈晰站在门口，顾谨之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陈晰的手紧紧握着遮在自己眼睛前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没有人知道，一旁角落里的陈俊义强忍着情绪，没有表情，没有落泪，但右手食指早已将大拇指掐出了血。
韩若雪就这样在妈妈床边一直跪着，撕心裂肺地哭着，直到精疲力竭，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抽了魂的人偶，瘫倒在了床边，眼泪顺势从眼角滑进发丝。
再醒来时，便因为晕厥躺在了急诊的留观病房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陈晰看到韩若雪睁眼，赶忙凑上去关心。
“你放心，医院里的事我爸妈都已经出面解决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一直都在呢，你永远不会一个人的。”陈晰怕她想不开又补充道。
“原来躺在这里是这种感觉啊。”
韩若雪目光呆滞，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角还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显示陌生号码。
“喂，您好！”韩若雪礼貌接通。
“喂，您好，请问您是韩文的女儿吗？我是江州市公安局交警大队的，您父母在高速上与货车相撞出了车祸，您父亲伤势较重当场死亡，您母亲目前还在抢救，请您马上来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趟......”
手机里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听不清楚，韩若雪整个人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眼泪夺眶而出，像是不会呼吸了一样，直到这样过了一分钟，窒息感扑面而来，韩若雪才猛地深吸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气促地大口喘着气。
她仍旧是没有说一句话，仍旧是面无表情，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任由眼泪大串大串地滑过脸颊，滴进脖颈。
她的双眼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从模糊里找到游乐园出口的方向，疯了一样的跑去，在门口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颤抖的声音跟师傅说：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陈晰他们来不及问她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很大的事，他们跟在她身后一路跑着，拦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韩若雪根据计价器上的价格在手机支付页面上大概的输了串数字，还没等车停稳，就开门往急诊跑去，或许是因为跑太快的缘故，到了急诊预检分诊台根本来不及停下，直接跪倒在了台子旁边。
“小姐，您没事吧？”对面的护士见状赶紧站了起来。
“刚刚前面送进来的一对出车祸的夫妇在哪里，韩文，叫韩文。”
韩若雪来不及站起来，直接趴在台子上用颤抖的声音问着。
护士往抢救室指了指说道：“在复苏室，您跟我来吧。”
护士搀扶着韩若雪往抢救室小跑进去。
“沈医生，复苏室那两位的家属来了。”护士说着朝医生指了指韩若雪。
韩若雪就这么站在复苏室门口，一门之隔，依旧没有说话，整个人环抱着自己，耳侧的头发被风吹得贴到了脸上。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遍韩若雪，看着也就是个高中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还有其他家里人吗？”
韩若雪的父母都是独生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也都走得早，还剩外公外婆目前都住在国外，在这边实在是没什么亲戚了。
韩若雪看向医生，估计也是猜到了医生的顾忌，但现在她就是家里唯一能扛事的人了，爸爸妈妈都躺在里面，她必须要冷静下来。
韩若雪咽了口唾沫，终于开口说：“我是他们的女儿，您跟我说就行，我承受得住。”
跟在她后面的陈晰和顾谨之他们这时也都到了，陈晰小心翼翼地圈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别怕，还有我们呢。”
“您父亲因为是当场死亡，所以可能会比较血腥，还请您有个心理准备。”医生再次跟韩若雪说道。
再三确认后，韩若雪在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了复苏室，而陈晰他们则被拦在了外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近韩文身边，看到韩文的第一眼，由于过于血腥引起了韩若雪的生理不适，跪在地上端着旁边的医疗垃圾桶连连作呕，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滴进了医疗垃圾桶里。
因为她很确定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就是她的父亲韩文，韩文左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是去年生日的时候韩若雪送的，而现在已经因为猛烈的撞击停止了转动，虽然不是很贵重，但却是韩若雪做兼职给他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韩文天天戴在手上。
所以她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父亲韩文。
韩若雪撑在床栏上缓缓直起身子，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捋在耳后，看向对面的医生说道：“我妈呢？她怎么样？”
她清楚明白爸爸已经没了，但是妈妈还在抢救，那就是还有希望，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活妈妈，她不能一个人。
“您母亲在复苏室2，隔壁间，我们医护人员正在尽全力抢救，我先带你去外面坐一会吧。”医生刚想过来搀扶她。
韩若雪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我自己可以。”
说着扶着墙一步步走出了复苏室，陈晰见她出来上前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要不要喝口热水？”陈俊义拿着一次性杯子举到她面前温柔地问着。
韩若雪没有回答，整个人瘫在陈晰身上，双手垂在身侧，眼里没有光，透露着绝望。
半小时后，复苏室2的门开了。
韩若雪立马从陈晰的怀抱里抽离出来，冲到医生面前，满眼祈求的眼神望着医生。
“对不起，我们实在是尽力了，您母亲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还请您节哀。”医生满脸不忍的宣布着结果。
一天同时经历父母双亲接连去世，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高三的女孩呢。
这次韩若雪再也忍不住情绪，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推开医生再一次冲进了复苏室，这次面对的是她的母亲。
“妈妈”
“妈妈，我成孤儿了吗？”
“对不起啊妈妈，我不应该打电话让你们回来的......”
韩若雪跪在床边，用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而床上那个人却格外的安静。
陈晰站在门口，顾谨之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陈晰的手紧紧握着遮在自己眼睛前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没有人知道，一旁角落里的陈俊义强忍着情绪，没有表情，没有落泪，但右手食指早已将大拇指掐出了血。
韩若雪就这样在妈妈床边一直跪着，撕心裂肺地哭着，直到精疲力竭，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抽了魂的人偶，瘫倒在了床边，眼泪顺势从眼角滑进发丝。
再醒来时，便因为晕厥躺在了急诊的留观病房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陈晰看到韩若雪睁眼，赶忙凑上去关心。
“你放心，医院里的事我爸妈都已经出面解决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一直都在呢，你永远不会一个人的。”陈晰怕她想不开又补充道。
“原来躺在这里是这种感觉啊。”
韩若雪目光呆滞，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角还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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