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图书馆偶遇，谈往事
大城市的日落，看起来总是不清晰。
看时过得差不多了，顾言把图书放回书架，从门口迈出那一刻世界的声音又出现了。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一排排各样的汽车“滴滴”响个不停，在拥挤之中时不时向前蹭过去一点。
附近夜市人也渐渐多起来，各种吆喝声掺在一起，呜哇乱响，路边成群逛街的年轻人挽着手嘻嘻哈哈不停。
山的这边果然也是一样的，甚至更糟了。可他早已没有脸面再回去。
那的人没有不知道顾洪祥的儿子殉情未遂的。
真好笑，怎么就没死成呢，那的人还知道，和他一起的女生烧了山，捅了人。
多么疯狂的事，多么离谱的事，两个十四五的孩子。
回了家，顾言躺在床上，拿起旁边柜子上的相机，举着看着。
破裂了很多块，明明是他亲手扔的，到底还是又捡了回来。
过了些天，顾言从学校出来后直向图书馆过去，漫无目的的在书架间来回游荡，然后，他看见了一本名为《恶之华》的书，小小的一本放在角落，白灰的封面侧面印着一个黑色蒲公英似的花，中间还生了只眼睛。他不知道怎么就被吸去了注意，情不自禁伸出手后竟然拿不出来。
他愣神松开手的一功夫听见书架的另一面有个女生“咦？”了声，可能两个人同时拿到同本书了吧。就是这么巧得离谱。
顾言只是不经意瞥了眼，从书架中间的一条空隙看见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愣了一下。
中间的书突然被抽了一本去。
“顾言？怎么是你啊。”
苏雨荷愣了下又笑道，从书架另一边绕过来，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
“啊，好久不见。”
顾言看看两人挽着的手，垂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头发剪短了，还戴上了圆黑框眼镜。看见顾言好像很高兴。
“这是谁啊。”
她旁边的男生问。
“我以前同学，初中和小学都在一个班。他叫顾言，还一直是班长呐，偷偷说还是校草级人物。”
“没有，我……班上同学瞎说的，我不是……”
顾言见那男生看过来，一时有些束手无措，抿紧唇垂眸向下看着。他都快忘了怎么和人交流了。
那男生俯下身听苏雨荷小声跟他说了什么，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两个人都嘻笑着。
“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周仲书，是学长。”
苏雨荷看着顾言，又指了指旁边的男生，红着脸又小声说:“我男朋友。”
“嗯，挺好的。”
顾言看了眼周仲书，见他也在看自己，就笑了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顾言看他比自己高一点，壮实一点，应该也能说更帅点吧。反正现在谁都比他强。
“哎呀，这都一年多没见了吧，这里不太适合叙旧。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别的地方。”
苏雨荷从顾言身后绕过，把手里的图书放回架上，像早料到顾言会拒绝，小声地在他旁边仅说了两个字便足矣留住他：“江辞。”
顾言一惊，看向苏雨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笑脸，见她又挽过了周仲书的胳膊。
“走吧。”
坐在一间咖啡馆里，顾言无聊的喝几口饮料又看看旁边的绿植，总觉得自己是当电灯泡的。
“感觉你变了好多啊。”苏雨荷说，“比以前高不少，也瘦不少。”
“你也变挺多。”顾言顿了一下又问，“你近视了？”
“啊，有点，你也在这边上学？”
苏雨荷闪了闪神色，垂眸下意识扶了下镜框。
顾言“嗯”了声，告诉她自己在哪个学校。
“咱们离的有点远，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就算从以前的小地方出来了，除了这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对吧。”
过了会，苏雨荷又提起。
“对了，听说沐雨没上高中，到别的地方去学手艺了，你知道吧，她一直想自己开个理发店，虽然老师总劝她不要学那个。真羡慕，她理科随便学学就那么好，还是走了。”
她一边吃着一盘甜品一边慢慢说起，又笑着吸了口周仲书递过去的饮料。
“哦，她爸呢。”
顾言头也没抬过，淡淡地又问道。
“嗯……刚开始也不想让她去的，但后来也依她了，你说，都是亲闺女，我爸怎么跟人家的不一样呢。”
苏雨荷开玩笑似的语气，可顾言感觉心里不舒服。
“你不来点什么吃？”
苏雨荷问。
顾言摇头。
“最近没什么胃口。”
苏雨荷却又笑了声。
“你是最近几天没胃口还是最近一年都没胃口啊。”
被说中了的顾言讪讪地笑笑，岔开话题。
“那天我……就那天后，我没去学校的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你不会什么都没听说吧？”
苏雨荷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见顾言仍是一幅发愣的样子，笑容染上了一丝嘲讽。
“我就知道。那之后，江辞被带走了，具体我不知道，不过最后是进少管所了。我以为你能保护好她来着。”
“我……”
顾言抿紧嘴低着头，半天才冒出一句:“对不起。”
“哎呀，别这么沉重嘛，挺久没见了叙叙旧怎么还把你弄抑郁了。”
苏雨荷又笑起来，拍了下顾言的肩，恰巧看见腕上的表才突然想起什么。
“我都忘了还要去看电影，就剩十分钟了还赶趟么。”
“应该吧。”
周仲书盯着苏雨荷刚拍过顾言的手，她站起来后疑惑地左右看看。
“怎么了？”
“没什么。”
“平时不挺能逗的嘛，怎么从进来到现在都不说几句。诶，顾言，那我们先走了啊。”
苏雨荷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顾言。
“留个号以后好联系嘛。”
顾言点头接过手机，怕她等着就赶快输了号码又还回去。
“你们去吧，拜拜。”
他看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渐离去，也起了身，一直想着苏雨荷的话。
说起来，他也知道，江辞被带走审问的事，虽然他那天自杀未遂，其实也算不上自杀未遂，总之是有这么件事，过后就被关在家里，第二天就有警察来找他问事，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再见过江辞。
他只记得，那天的雨真的很冷，在被山围着的不透风的世界，他奋力从唯一的缺口逃跑，可缺口也没有尽头，天亮到天黑，他这辈子也逃不出去。
还是先从两个人吵架后开始说起吧。
看时过得差不多了，顾言把图书放回书架，从门口迈出那一刻世界的声音又出现了。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一排排各样的汽车“滴滴”响个不停，在拥挤之中时不时向前蹭过去一点。
附近夜市人也渐渐多起来，各种吆喝声掺在一起，呜哇乱响，路边成群逛街的年轻人挽着手嘻嘻哈哈不停。
山的这边果然也是一样的，甚至更糟了。可他早已没有脸面再回去。
那的人没有不知道顾洪祥的儿子殉情未遂的。
真好笑，怎么就没死成呢，那的人还知道，和他一起的女生烧了山，捅了人。
多么疯狂的事，多么离谱的事，两个十四五的孩子。
回了家，顾言躺在床上，拿起旁边柜子上的相机，举着看着。
破裂了很多块，明明是他亲手扔的，到底还是又捡了回来。
过了些天，顾言从学校出来后直向图书馆过去，漫无目的的在书架间来回游荡，然后，他看见了一本名为《恶之华》的书，小小的一本放在角落，白灰的封面侧面印着一个黑色蒲公英似的花，中间还生了只眼睛。他不知道怎么就被吸去了注意，情不自禁伸出手后竟然拿不出来。
他愣神松开手的一功夫听见书架的另一面有个女生“咦？”了声，可能两个人同时拿到同本书了吧。就是这么巧得离谱。
顾言只是不经意瞥了眼，从书架中间的一条空隙看见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眉眼，愣了一下。
中间的书突然被抽了一本去。
“顾言？怎么是你啊。”
苏雨荷愣了下又笑道，从书架另一边绕过来，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
“啊，好久不见。”
顾言看看两人挽着的手，垂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头发剪短了，还戴上了圆黑框眼镜。看见顾言好像很高兴。
“这是谁啊。”
她旁边的男生问。
“我以前同学，初中和小学都在一个班。他叫顾言，还一直是班长呐，偷偷说还是校草级人物。”
“没有，我……班上同学瞎说的，我不是……”
顾言见那男生看过来，一时有些束手无措，抿紧唇垂眸向下看着。他都快忘了怎么和人交流了。
那男生俯下身听苏雨荷小声跟他说了什么，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两个人都嘻笑着。
“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周仲书，是学长。”
苏雨荷看着顾言，又指了指旁边的男生，红着脸又小声说:“我男朋友。”
“嗯，挺好的。”
顾言看了眼周仲书，见他也在看自己，就笑了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顾言看他比自己高一点，壮实一点，应该也能说更帅点吧。反正现在谁都比他强。
“哎呀，这都一年多没见了吧，这里不太适合叙旧。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别的地方。”
苏雨荷从顾言身后绕过，把手里的图书放回架上，像早料到顾言会拒绝，小声地在他旁边仅说了两个字便足矣留住他：“江辞。”
顾言一惊，看向苏雨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笑脸，见她又挽过了周仲书的胳膊。
“走吧。”
坐在一间咖啡馆里，顾言无聊的喝几口饮料又看看旁边的绿植，总觉得自己是当电灯泡的。
“感觉你变了好多啊。”苏雨荷说，“比以前高不少，也瘦不少。”
“你也变挺多。”顾言顿了一下又问，“你近视了？”
“啊，有点，你也在这边上学？”
苏雨荷闪了闪神色，垂眸下意识扶了下镜框。
顾言“嗯”了声，告诉她自己在哪个学校。
“咱们离的有点远，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就算从以前的小地方出来了，除了这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对吧。”
过了会，苏雨荷又提起。
“对了，听说沐雨没上高中，到别的地方去学手艺了，你知道吧，她一直想自己开个理发店，虽然老师总劝她不要学那个。真羡慕，她理科随便学学就那么好，还是走了。”
她一边吃着一盘甜品一边慢慢说起，又笑着吸了口周仲书递过去的饮料。
“哦，她爸呢。”
顾言头也没抬过，淡淡地又问道。
“嗯……刚开始也不想让她去的，但后来也依她了，你说，都是亲闺女，我爸怎么跟人家的不一样呢。”
苏雨荷开玩笑似的语气，可顾言感觉心里不舒服。
“你不来点什么吃？”
苏雨荷问。
顾言摇头。
“最近没什么胃口。”
苏雨荷却又笑了声。
“你是最近几天没胃口还是最近一年都没胃口啊。”
被说中了的顾言讪讪地笑笑，岔开话题。
“那天我……就那天后，我没去学校的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你不会什么都没听说吧？”
苏雨荷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见顾言仍是一幅发愣的样子，笑容染上了一丝嘲讽。
“我就知道。那之后，江辞被带走了，具体我不知道，不过最后是进少管所了。我以为你能保护好她来着。”
“我……”
顾言抿紧嘴低着头，半天才冒出一句:“对不起。”
“哎呀，别这么沉重嘛，挺久没见了叙叙旧怎么还把你弄抑郁了。”
苏雨荷又笑起来，拍了下顾言的肩，恰巧看见腕上的表才突然想起什么。
“我都忘了还要去看电影，就剩十分钟了还赶趟么。”
“应该吧。”
周仲书盯着苏雨荷刚拍过顾言的手，她站起来后疑惑地左右看看。
“怎么了？”
“没什么。”
“平时不挺能逗的嘛，怎么从进来到现在都不说几句。诶，顾言，那我们先走了啊。”
苏雨荷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顾言。
“留个号以后好联系嘛。”
顾言点头接过手机，怕她等着就赶快输了号码又还回去。
“你们去吧，拜拜。”
他看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渐离去，也起了身，一直想着苏雨荷的话。
说起来，他也知道，江辞被带走审问的事，虽然他那天自杀未遂，其实也算不上自杀未遂，总之是有这么件事，过后就被关在家里，第二天就有警察来找他问事，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再见过江辞。
他只记得，那天的雨真的很冷，在被山围着的不透风的世界，他奋力从唯一的缺口逃跑，可缺口也没有尽头，天亮到天黑，他这辈子也逃不出去。
还是先从两个人吵架后开始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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