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李东恒听见陈宴和的回答就知道要糟，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还有点没回过神。
他偷偷撇了眼副驾驶上的储朝白，见她把头埋的低低的。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喊了声：“朝白……”
储朝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轻声道：“李东恒，宴和哥真的有女朋友了吗？他刚刚是在开玩笑的吧？”
李东恒没敢答话，他也猜不透陈宴和这个人。
平时他对谁都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似乎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
可是他又明白，陈宴和是不屑撒谎的人，如果他说在陪着小姑娘，那就是在陪着小姑娘。
至于小姑娘是谁，李东恒难得聪明了一回，他感觉应该就是那个叫温厌的小姑娘。
那天晚上，李东恒没回去，陪着储朝白在酒吧泡了一夜。大多数是储朝白在喝，他不敢劝也不敢喝多。
李东恒有点憋屈，陪着自己暗恋的姑娘喝酒，喝的还是姑娘暗恋别人失败的酒，李东恒觉得有点脸疼。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送了储朝白回家。他把车开到竹坞清，在车上脱了外套，囫囵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窗声音吵醒时，李东恒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摇下车窗发现郁瑶正站在车外，手里垮着个菜篮，嘴巴张张合合的在说着什么。
他甩了甩发疼的脑袋，才听到郁瑶说：“醒了没？李东恒？”
他摆摆手示意郁瑶等一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
开了车门下来，他说：“昨晚闹的太晚，回来没有敢去奶奶家敲门。”他看了看郁瑶，又问道：“你干嘛呢？买菜呀？”
郁瑶“嗯”了一声，指了指院子里，温厌正在躺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撇嘴笑道：“那臭丫头嘴巴挑，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麻烦的很。”虽然嘴上嫌弃，可眼睛里却带着笑。
李东恒哼笑一下，说温厌，“娇娇气气的。”
郁瑶也笑，“可不是。”说完又说李东恒，“回来晚了就干脆找个酒店住下啊！那么大个人，窝在车上不难受啊？”
李东恒笑笑道：“以前跟过父亲去跑生意，有时候着急要连夜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是在车上凑合一晚，习惯了。”
郁瑶奇道：“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你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呢！”
李东恒哈哈大笑。
郁瑶指了指菜篮，“去我姨婆家吃饭吧！我马上去烧菜了。顺便把李奶奶也喊过来，她喜欢吃的耗油杏鲍菇和醋溜白菜，正好这两样我都买了。”
李东恒笑着道谢，回去喊了奶奶一起过来吃饭。
温厌老远就听见隔壁李奶奶的声音，“小枣儿，奶奶和你说，郁瑶这个小姑娘啊，奶奶是真喜欢。脾气好，模样又俊，还烧的一手好菜。”抬头看见温厌也在，便又顺嘴夸了一句：“温厌那个小姑娘也不错，瞧着文文静静的……”
温厌听着乐不可支，也是难为了老太太，还得费劲巴拉的找个词夸她。
姨婆在旁边也听见了，看见温厌乐出了声，用蒲扇敲了一下她脑袋，点着她笑道：“你呀……”
过了一会儿，李奶奶祖孙两人进了院子。
李东恒还跟在李奶奶身后嘟囔着，“都说了，我这么大人了，您别老在外面喊我小枣儿……”
李奶奶竖着眉毛训他：“大人？你有多大了？现在小名都叫不得了，以后我有事还敢吩咐你？”
李东恒不敢还嘴，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温厌看见李奶奶进来，起身把躺椅搬到姨婆旁边，又进去给她倒了茶，李奶奶见了又骂李东恒，“一点眼色都没有，让人一个小姑娘端茶倒水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东恒点头哈腰：“是是是……”
最后还是姨婆看不下去，指着李奶奶笑骂道：“你可行了吧！孩子们哪里不要面子的，在外面也是呼风唤雨的。偏你非在人前给他摆脸色，什么臭脾气。”
说的几人都笑起来。
温厌觉得，姨婆真的是一个特别有智慧的人。
吃饭的时候李奶奶对着郁瑶又是一顿夸，一顿饭李东恒吃的心惊胆战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李东恒帮着郁瑶收拾了厨房和碗筷。
温厌要去帮忙，让郁瑶赶了出去。只好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打转。
还没到花期，葡萄叶子倒是长的很好，郁郁葱葱的。
正无聊着，李奶奶朝她招手，温厌走过去。李奶奶悄悄的问她：“郁瑶谈朋友了没有？”
温厌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倒是姨婆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老姐妹的心思，拿着蒲扇指着她笑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你家小枣儿看上储家那小姑娘了。我还准备多留郁瑶几年呢，你别给我捣乱。”
李奶奶像个小孩子一样瞪了姨婆一眼，“怎么就乱点了，我就喜欢郁瑶那小姑娘。”
姨婆摇摇头，叹道：“你啊，一辈子顺风顺水。没有过过不顺心的日子。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你少操点心！你跟我去喊了隔壁两个过来打麻将去。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
李奶奶拍着手笑道：“也就你敢随意使唤我，换了别人试试？”
姨婆在旁边摇着蒲扇笑，温厌也抿了嘴笑。
李东恒和郁瑶，似乎，也不错？
当然了，前提得郁瑶同意，她从小护在身边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委屈了去。
因为担心再次跑空，两人商量二十一号再去。打电话跟李东恒说了声。
趁着这两天没事，郁瑶又开始推着温厌到处逛。
流溪河附近大大小小的特色景点基本上都逛完了。两人甚至还抽空去三城巷溜达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聊天，温厌感叹道：“流溪河真好啊！有吃有喝，还有姨婆。”说完转头看着郁瑶笑，“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吧，哪儿也不去了。陪着姨婆，多好。”
郁瑶在旁边抱着个黄瓜啃，像个小仓鼠，听见这话点点头道：“也行啊！我都可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然了，留在这里陪着姨婆更好。”说着又笑起来，三两下啃完黄瓜，拉着温厌起来，“走，去李奶奶家找姨婆，让她俩多赢点。赢了钱给你做蒜蓉虾吃。”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打了车去了板石山。
李东恒来电话说有点事，要迟一会才能过来。两人嫌麻烦便没等他，让他忙完自己过来。
车上不去，两人在山脚下了车。
上山的时候温厌接到了陈宴和的电话，自从上次在飞卢小说网分开后，两人便没再见面。
温厌总莫名觉得有点别扭，陈宴和问她在干什么时，她随口敷衍了句有事就挂了电话。
到了毛草家时，门口正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摘油桃。看见温厌她们，往前走了两步，温厌看了看，果然左腿有些僵。妇人有点疑惑的问了句：“找谁呀？”
郁瑶想了想问她：“这是毛草叔家？我们是他老家亲戚。”
“老家亲戚，我怎么没见过？”妇人更加疑惑。
郁瑶偏头看了看温厌，两人对视一眼，郁瑶指了指四井岗的方向，“从四井岗来的。家里爷爷让过来找毛草叔说点事。”
妇人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冲屋里喊了一句，“毛丫，毛丫！”
“哎！”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然后一个十二三岁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跑出来，“叫我干什么？”
妇人道：“去屋后喊声你爹，老家那边来人了。”
叫毛丫的小姑娘抬头怯生生的打量了温厌和郁瑶一样，又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郁瑶悄悄根温厌咬耳朵，“他家取名还真是一脉相承。”
温厌敲了她脑门一下。
妇人不再说话，转身又去摘油桃。
框子里很快装满了，郁瑶跑过去帮妇人把油桃搭进屋。
妇人笑了笑，“坐着等会儿吧，乡下没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们洗几个油桃去。”
郁瑶赶紧摆手说不用了，妇人没理，拿着几个油桃一拐一拐的去了后院。
温厌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堂屋看上去倒是挺宽敞，只是没几样家居。多数是一些木头做的小凳子，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自己打的。右边靠墙摆着一张旧沙发，还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老款。
正四处看着，门口穿来一阵脚步声，“谁找我啊？哪个亲戚？”说话间，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出挎过门槛走了进来。站在堂屋搓着手打量着她们。
男人皮肤黝黑，脸庞晒得发红，双手裂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口子。一看就是常年做农活的人。
比起妇人苍老了不少。
郁瑶笑着站起来，“您是毛草叔，我们是村长家亲戚。过来找您……说点事。”
毛草可不觉得村长家那些大老粗能有这么细皮嫩肉的亲戚，他看了看郁瑶，没说话。转过去在旧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温厌也不管他信不信，盯着他的眼睛直接开口道：“我们过来跟您打听下毛蛋叔的事。”
“毛蛋？！”毛草霍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飞快的颤动了一下。许久之后，低下头慢慢的说：“你们到底是谁家亲戚，从哪里听到毛蛋的事情？”
温厌没回答，想了想道：“我们听说毛蛋叔是因为被一帮人打坏了头才变傻的。后来那些人现在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毛草想了想，“不知道。再说了，也没人看见就是他们打的毛蛋，你们不要瞎说。”
温厌没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毛草有些不耐烦的道：“毛蛋走丢了，都快小二十年了。你们现在来问这个干什么？？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温厌慢慢说道：“我们看见毛蛋叔了。”
毛草沉着脸喝道：“你一个小姑娘瞎说八道什么？拿这种事开玩笑，小心遭报应。”语速很快，边说还不是时的看向里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温厌没说话，她看见毛草的右手死命的扣着掌心。腿也在小幅度的颤抖。
郁瑶刚准备开口，毛草就烦躁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道：“你们赶紧走！以后也不要来了！”
这时候妇人洗了油桃从后院走了进来，看着毛草道：“你妈正睡着呢，你吵嚷什么？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说着把油桃放在一个小盘子里递给郁瑶，招呼她们吃油桃。
毛草瞪了她一眼，骂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两个小鬼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的鬼话，赶紧赶她们走！”
这话郁瑶就不爱听了，撸起袖子正准备跟他理论理论，屋外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调笑着说道：“哟，这是要赶谁走呢？大叔，你这待客之道不怎么礼貌啊？”
说话间，门外进来了三个人。
李东恒和陈宴和，还有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之前李东恒说的储朝白了。
说话的是陈宴和，这人一贯散漫，每次说话都让人感觉懒洋洋的。
毛草皱着眉道：“你们又是谁？谁让你们进来我家的？”
陈宴和没说话，抬腿朝着温厌走了过去。
小姑娘仿佛像没看到他一样，手里捏着油桃，慢慢的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宴和走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真没良心。”
小姑娘总算施舍了一个白眼给他。
他摸摸鼻子，有些无奈的低笑了一声。
低头看了看她手里攥着的油桃问：“哪来的？”
温厌没说话，想了想把油桃塞到他手里。
她站了一会儿，突然对着毛草道：“你在害怕什么？”
毛草浑身一颤，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有啥好害怕的，他是我弟弟……”说到弟弟的时候，似乎又有了底气，执着般的又嘟囔了一句，“他是我弟弟！”
他偷偷撇了眼副驾驶上的储朝白，见她把头埋的低低的。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喊了声：“朝白……”
储朝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轻声道：“李东恒，宴和哥真的有女朋友了吗？他刚刚是在开玩笑的吧？”
李东恒没敢答话，他也猜不透陈宴和这个人。
平时他对谁都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似乎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
可是他又明白，陈宴和是不屑撒谎的人，如果他说在陪着小姑娘，那就是在陪着小姑娘。
至于小姑娘是谁，李东恒难得聪明了一回，他感觉应该就是那个叫温厌的小姑娘。
那天晚上，李东恒没回去，陪着储朝白在酒吧泡了一夜。大多数是储朝白在喝，他不敢劝也不敢喝多。
李东恒有点憋屈，陪着自己暗恋的姑娘喝酒，喝的还是姑娘暗恋别人失败的酒，李东恒觉得有点脸疼。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送了储朝白回家。他把车开到竹坞清，在车上脱了外套，囫囵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窗声音吵醒时，李东恒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摇下车窗发现郁瑶正站在车外，手里垮着个菜篮，嘴巴张张合合的在说着什么。
他甩了甩发疼的脑袋，才听到郁瑶说：“醒了没？李东恒？”
他摆摆手示意郁瑶等一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多了。
开了车门下来，他说：“昨晚闹的太晚，回来没有敢去奶奶家敲门。”他看了看郁瑶，又问道：“你干嘛呢？买菜呀？”
郁瑶“嗯”了一声，指了指院子里，温厌正在躺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撇嘴笑道：“那臭丫头嘴巴挑，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麻烦的很。”虽然嘴上嫌弃，可眼睛里却带着笑。
李东恒哼笑一下，说温厌，“娇娇气气的。”
郁瑶也笑，“可不是。”说完又说李东恒，“回来晚了就干脆找个酒店住下啊！那么大个人，窝在车上不难受啊？”
李东恒笑笑道：“以前跟过父亲去跑生意，有时候着急要连夜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是在车上凑合一晚，习惯了。”
郁瑶奇道：“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你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呢！”
李东恒哈哈大笑。
郁瑶指了指菜篮，“去我姨婆家吃饭吧！我马上去烧菜了。顺便把李奶奶也喊过来，她喜欢吃的耗油杏鲍菇和醋溜白菜，正好这两样我都买了。”
李东恒笑着道谢，回去喊了奶奶一起过来吃饭。
温厌老远就听见隔壁李奶奶的声音，“小枣儿，奶奶和你说，郁瑶这个小姑娘啊，奶奶是真喜欢。脾气好，模样又俊，还烧的一手好菜。”抬头看见温厌也在，便又顺嘴夸了一句：“温厌那个小姑娘也不错，瞧着文文静静的……”
温厌听着乐不可支，也是难为了老太太，还得费劲巴拉的找个词夸她。
姨婆在旁边也听见了，看见温厌乐出了声，用蒲扇敲了一下她脑袋，点着她笑道：“你呀……”
过了一会儿，李奶奶祖孙两人进了院子。
李东恒还跟在李奶奶身后嘟囔着，“都说了，我这么大人了，您别老在外面喊我小枣儿……”
李奶奶竖着眉毛训他：“大人？你有多大了？现在小名都叫不得了，以后我有事还敢吩咐你？”
李东恒不敢还嘴，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温厌看见李奶奶进来，起身把躺椅搬到姨婆旁边，又进去给她倒了茶，李奶奶见了又骂李东恒，“一点眼色都没有，让人一个小姑娘端茶倒水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东恒点头哈腰：“是是是……”
最后还是姨婆看不下去，指着李奶奶笑骂道：“你可行了吧！孩子们哪里不要面子的，在外面也是呼风唤雨的。偏你非在人前给他摆脸色，什么臭脾气。”
说的几人都笑起来。
温厌觉得，姨婆真的是一个特别有智慧的人。
吃饭的时候李奶奶对着郁瑶又是一顿夸，一顿饭李东恒吃的心惊胆战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李东恒帮着郁瑶收拾了厨房和碗筷。
温厌要去帮忙，让郁瑶赶了出去。只好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打转。
还没到花期，葡萄叶子倒是长的很好，郁郁葱葱的。
正无聊着，李奶奶朝她招手，温厌走过去。李奶奶悄悄的问她：“郁瑶谈朋友了没有？”
温厌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倒是姨婆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老姐妹的心思，拿着蒲扇指着她笑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你家小枣儿看上储家那小姑娘了。我还准备多留郁瑶几年呢，你别给我捣乱。”
李奶奶像个小孩子一样瞪了姨婆一眼，“怎么就乱点了，我就喜欢郁瑶那小姑娘。”
姨婆摇摇头，叹道：“你啊，一辈子顺风顺水。没有过过不顺心的日子。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你少操点心！你跟我去喊了隔壁两个过来打麻将去。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
李奶奶拍着手笑道：“也就你敢随意使唤我，换了别人试试？”
姨婆在旁边摇着蒲扇笑，温厌也抿了嘴笑。
李东恒和郁瑶，似乎，也不错？
当然了，前提得郁瑶同意，她从小护在身边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委屈了去。
因为担心再次跑空，两人商量二十一号再去。打电话跟李东恒说了声。
趁着这两天没事，郁瑶又开始推着温厌到处逛。
流溪河附近大大小小的特色景点基本上都逛完了。两人甚至还抽空去三城巷溜达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聊天，温厌感叹道：“流溪河真好啊！有吃有喝，还有姨婆。”说完转头看着郁瑶笑，“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吧，哪儿也不去了。陪着姨婆，多好。”
郁瑶在旁边抱着个黄瓜啃，像个小仓鼠，听见这话点点头道：“也行啊！我都可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然了，留在这里陪着姨婆更好。”说着又笑起来，三两下啃完黄瓜，拉着温厌起来，“走，去李奶奶家找姨婆，让她俩多赢点。赢了钱给你做蒜蓉虾吃。”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打了车去了板石山。
李东恒来电话说有点事，要迟一会才能过来。两人嫌麻烦便没等他，让他忙完自己过来。
车上不去，两人在山脚下了车。
上山的时候温厌接到了陈宴和的电话，自从上次在飞卢小说网分开后，两人便没再见面。
温厌总莫名觉得有点别扭，陈宴和问她在干什么时，她随口敷衍了句有事就挂了电话。
到了毛草家时，门口正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摘油桃。看见温厌她们，往前走了两步，温厌看了看，果然左腿有些僵。妇人有点疑惑的问了句：“找谁呀？”
郁瑶想了想问她：“这是毛草叔家？我们是他老家亲戚。”
“老家亲戚，我怎么没见过？”妇人更加疑惑。
郁瑶偏头看了看温厌，两人对视一眼，郁瑶指了指四井岗的方向，“从四井岗来的。家里爷爷让过来找毛草叔说点事。”
妇人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冲屋里喊了一句，“毛丫，毛丫！”
“哎！”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然后一个十二三岁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跑出来，“叫我干什么？”
妇人道：“去屋后喊声你爹，老家那边来人了。”
叫毛丫的小姑娘抬头怯生生的打量了温厌和郁瑶一样，又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郁瑶悄悄根温厌咬耳朵，“他家取名还真是一脉相承。”
温厌敲了她脑门一下。
妇人不再说话，转身又去摘油桃。
框子里很快装满了，郁瑶跑过去帮妇人把油桃搭进屋。
妇人笑了笑，“坐着等会儿吧，乡下没什么好吃的。我给你们洗几个油桃去。”
郁瑶赶紧摆手说不用了，妇人没理，拿着几个油桃一拐一拐的去了后院。
温厌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堂屋看上去倒是挺宽敞，只是没几样家居。多数是一些木头做的小凳子，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自己打的。右边靠墙摆着一张旧沙发，还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老款。
正四处看着，门口穿来一阵脚步声，“谁找我啊？哪个亲戚？”说话间，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出挎过门槛走了进来。站在堂屋搓着手打量着她们。
男人皮肤黝黑，脸庞晒得发红，双手裂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口子。一看就是常年做农活的人。
比起妇人苍老了不少。
郁瑶笑着站起来，“您是毛草叔，我们是村长家亲戚。过来找您……说点事。”
毛草可不觉得村长家那些大老粗能有这么细皮嫩肉的亲戚，他看了看郁瑶，没说话。转过去在旧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温厌也不管他信不信，盯着他的眼睛直接开口道：“我们过来跟您打听下毛蛋叔的事。”
“毛蛋？！”毛草霍然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飞快的颤动了一下。许久之后，低下头慢慢的说：“你们到底是谁家亲戚，从哪里听到毛蛋的事情？”
温厌没回答，想了想道：“我们听说毛蛋叔是因为被一帮人打坏了头才变傻的。后来那些人现在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毛草想了想，“不知道。再说了，也没人看见就是他们打的毛蛋，你们不要瞎说。”
温厌没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毛草有些不耐烦的道：“毛蛋走丢了，都快小二十年了。你们现在来问这个干什么？？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温厌慢慢说道：“我们看见毛蛋叔了。”
毛草沉着脸喝道：“你一个小姑娘瞎说八道什么？拿这种事开玩笑，小心遭报应。”语速很快，边说还不是时的看向里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温厌没说话，她看见毛草的右手死命的扣着掌心。腿也在小幅度的颤抖。
郁瑶刚准备开口，毛草就烦躁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道：“你们赶紧走！以后也不要来了！”
这时候妇人洗了油桃从后院走了进来，看着毛草道：“你妈正睡着呢，你吵嚷什么？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说着把油桃放在一个小盘子里递给郁瑶，招呼她们吃油桃。
毛草瞪了她一眼，骂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两个小鬼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的鬼话，赶紧赶她们走！”
这话郁瑶就不爱听了，撸起袖子正准备跟他理论理论，屋外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调笑着说道：“哟，这是要赶谁走呢？大叔，你这待客之道不怎么礼貌啊？”
说话间，门外进来了三个人。
李东恒和陈宴和，还有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之前李东恒说的储朝白了。
说话的是陈宴和，这人一贯散漫，每次说话都让人感觉懒洋洋的。
毛草皱着眉道：“你们又是谁？谁让你们进来我家的？”
陈宴和没说话，抬腿朝着温厌走了过去。
小姑娘仿佛像没看到他一样，手里捏着油桃，慢慢的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宴和走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真没良心。”
小姑娘总算施舍了一个白眼给他。
他摸摸鼻子，有些无奈的低笑了一声。
低头看了看她手里攥着的油桃问：“哪来的？”
温厌没说话，想了想把油桃塞到他手里。
她站了一会儿，突然对着毛草道：“你在害怕什么？”
毛草浑身一颤，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有啥好害怕的，他是我弟弟……”说到弟弟的时候，似乎又有了底气，执着般的又嘟囔了一句，“他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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