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
“橘色……橘色……橘色……”子雾心悸的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画面还能依稀可见。
最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停下的车门拉开，短发橘色套装的少女，下车来与车里说了些什么，车子驶入大门，少女背对这自己，夕阳从右映过。是她，肯定、犹豫、久违、麻木掩盖着惊喜，对面撑伞的面孔，不敢回头的身影……强烈莫名的思念，窒息到惊醒。
“橘色……橘色……橘色……”子雾在网络上搜索着橘色套装，一遍一遍的寻找梦中的影像，希望从线索中回忆起梦中思念的所指。
“你好，陌生人，请发一张你橘色套装的自拍照给我，附署你的联系方式，我好想你。请回复，iknom@tom。”
子雾在论坛在中例行公事的发着每日一帖，如同漂流瓶办的将期望扔进网络，期待不抱希望的回复。窗外的雨细细的，阴沉的天让屋子变得更加昏暗。
“现在是早上6：00点，今天强化计划参与第70天，需要到观察中心做体能检查，中心开放时间9：00-16：00.2月计划佣金已转入账户，金额……”床头的闹钟如期播报着个人账户下的每日日程。子雾关上浴室的门，将播报挡在门外，打开淋浴，用热水冲去清晨冻僵思绪和渐起的困意。
“大叔……”子雾骑着单车，向站着破屋前的铁皮人挥手，晨阳斜洒在屋前，暖暖的映着那铜色的铁皮泛着光辉，显得这初春并不那么清冷。
“你比昨天晚到了10分钟。”铁皮人将热好的面包和牛奶放在屋前露天的餐桌上，屋里屋外尽是各色流浪猫、狗在低头吃着。
子雾把单车靠放在屋前的树旁，从前车篮中提起两大桶牛奶，鬼笑着对铁皮人说，“我今天带牛奶来啦，很重的，所以花些时间啦。”
“不会的，每桶5L，增加的负重约为人车合计总重的1/15，你从住处到这里单程时间平均为20分钟，你多耗用的时间大约在1分20秒，显然你出门晚了。”铁皮人快速推算着说着。
子雾做个鬼脸，讨好的说，“别这样吗，像个机器人。”
“我是机器人，IKNOM-YTZX12-2014-20。”铁皮人认真的说着。
子雾挑了挑眉头，无奈的，像个绅士般的在桌前坐下，凝望着铁皮人，开心的问：“今天的早点是什么呀。”
“吐司面包夹肉松火腿芝士。”铁皮人拿开餐盘上的罩子，三明治，牛奶，餐巾，端整的摆在里面。
2014是五年前被从机械城中替换出来的淘汰机器人，被安排的工作是面包店值守，负责19区的面包烘培、售卖工作。2014会按照客人预约的要求准备好相应的糕点，或配送，或等客人到店自提。每天未被售卖的糕点将统一送至回收站做废品回收。
2014是在偶然的一次扔弃糕点时发现尾随流浪猫来回收站里捡拾食物的子雾的，当时的他大概只有6岁。从此子雾便有了一个家，2014便成了子雾的依靠。
半年后，根据人口回收计划，子雾在2014的引导下进入了人口回收体系，获得了身份ID，有了住处，有了规律的生活。但他每天早上依然还会来这所旧房子，看看这些猫狗，看看他的大叔，看看这个家。
“球球的腿好了吗？……三花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该生了。”子雾一个人说着，2014并没有回答。
子雾安静的吃着，看着天，听着2014播报的每日新闻，这也许是一天他最放松的时刻，甚至比梦里还要轻松。
“我吃完了。”
“谢谢光临。”2014如同招待客人一样的回答，并收拾餐盘。子雾期望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身影上，僵持而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希望2014的回应，虽然无果是预知的，但依然还想试一下。
子雾跑进屋里，看看堂前套着伊丽莎白圈，试图去甜绑着绷带的腿的弗里塞，检查了一下昨晚为它换的纱布，还是完好的。子雾又放心的去看角落纸箱里的三花，生了5只小猫，子雾开心开心极了，赶紧将拿来的牛奶倒来喂给三花，小猫也寻着味道来吃。
子雾开心的喊2014来看新生的小猫，不分巨细的嘱咐2014照顾小猫的一切，新生的猫仔，如同新到的家人一样，让子雾兴奋不已。
“要迟到了，我去上班咯……”子雾在架子上调了一顶喜欢的帽子，在镜子前匆忙的照了一下，从屋口台子上拿了一个2014打算处理掉的热狗，向站台跑去，跑了会儿还不忘回身看看那旧屋，向忙碌的准备离开的2014招手。
站台上空无一人，自动清洁车按序清理这地面和墙壁。公告屏幕上显示着城铁目前的位置和到达时间，还有10多分钟需要等待。车站系统识别到孤身一人的子雾，开启全息投影，车站里出现了游走艺人，杂耍小丑，冷清的车站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子雾看着平时让他心喜的杂耍，忽然感到莫名的孤寂，那份热闹对此时的他来说好似喧嚣一般，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用不多时，有轨电车入站，喇叭里播报着站台信息，子雾抢步走入打开的车门，车厢空空，让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逃离了车外的压迫一般。
“等一下！……”车门要关闭的时候，有人穿过车前跳舞的布袋熊全息影像，冲入了车里，两个穿戴打扮一模一样的女生。一个气喘吁吁的扶着车窗，阳光从她头顶扶下，双马尾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另一个挣开被牵着的手臂，看了一下子雾，表情微笑环顾四周，呼吸平静如常，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车门关了，喧嚣被锁在门外，气喘的女孩转身瘫坐在地上。
子雾看着气未喘匀的女孩很是好奇，自从上次人口回收，几乎整个区的人都被安排入城了，在这个站台上，子雾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同行的人了。
稍微平息的女孩，偷瞄了一下站着的子雾，好似在说“被发现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坐着？”女孩问。
“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子雾回答。
女孩伸手，被另一个女孩拉起，拍拍裙子上的土，拉着另一个女孩一起坐在子雾对面的椅子上。列车穿过城市，阳光从背后斜照在女孩的脸上，很是清秀。
“你去哪里呀？”女孩问。
“糖果坞。”子雾看着一幅活跃样子的女孩说道。
“糖果坞是19区食品加工基地，你在那里做什么工作？”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少女说道。
“送牛奶。”一旁的子雾回答。
“可牛奶不是自动配送的吗？”那个活泼的女孩说道。
“应该是配送助理吧，每个岗位都是可以安排人类参与工作，以体验生产构成，就像你在甜点店做招待一样。”冷静的女孩解释着。
“可工作好浪费时间啊，而且配送有什么意思呢，周而复始，像个机器人，无聊。”女孩抱怨道。
“怎么会无聊，只有参与，才能懂得，生命就是在不断的遇见、经历、感悟中度过才够精彩呀？”另一个微笑的安慰。
两个女孩言语欢乐，如同没有子雾在旁一般，两个虽然相貌相似，但心志却有很大分别，一个欢闹幼稚，好似孩童，另一个冷静博知，好似大人。
“你叫子雾是吗？”那个冷静的女孩问。
“是，你怎么知道？”子雾好奇。
“因为我们看到强化计划参选人的名单，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所以能拜托你带我们去看一下吗？”冷静的女孩说道，“我叫博士，她是苏点。”
“可博士不是个名字。”子雾疑问。
“子雾也不像是个名字。”博士起身手伸向子雾。子雾与她握手，手指柔软，微笑的眼神让子雾脑中空白。苏点吐着舌头对子雾做了个鬼脸。
最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停下的车门拉开，短发橘色套装的少女，下车来与车里说了些什么，车子驶入大门，少女背对这自己，夕阳从右映过。是她，肯定、犹豫、久违、麻木掩盖着惊喜，对面撑伞的面孔，不敢回头的身影……强烈莫名的思念，窒息到惊醒。
“橘色……橘色……橘色……”子雾在网络上搜索着橘色套装，一遍一遍的寻找梦中的影像，希望从线索中回忆起梦中思念的所指。
“你好，陌生人，请发一张你橘色套装的自拍照给我，附署你的联系方式，我好想你。请回复，iknom@tom。”
子雾在论坛在中例行公事的发着每日一帖，如同漂流瓶办的将期望扔进网络，期待不抱希望的回复。窗外的雨细细的，阴沉的天让屋子变得更加昏暗。
“现在是早上6：00点，今天强化计划参与第70天，需要到观察中心做体能检查，中心开放时间9：00-16：00.2月计划佣金已转入账户，金额……”床头的闹钟如期播报着个人账户下的每日日程。子雾关上浴室的门，将播报挡在门外，打开淋浴，用热水冲去清晨冻僵思绪和渐起的困意。
“大叔……”子雾骑着单车，向站着破屋前的铁皮人挥手，晨阳斜洒在屋前，暖暖的映着那铜色的铁皮泛着光辉，显得这初春并不那么清冷。
“你比昨天晚到了10分钟。”铁皮人将热好的面包和牛奶放在屋前露天的餐桌上，屋里屋外尽是各色流浪猫、狗在低头吃着。
子雾把单车靠放在屋前的树旁，从前车篮中提起两大桶牛奶，鬼笑着对铁皮人说，“我今天带牛奶来啦，很重的，所以花些时间啦。”
“不会的，每桶5L，增加的负重约为人车合计总重的1/15，你从住处到这里单程时间平均为20分钟，你多耗用的时间大约在1分20秒，显然你出门晚了。”铁皮人快速推算着说着。
子雾做个鬼脸，讨好的说，“别这样吗，像个机器人。”
“我是机器人，IKNOM-YTZX12-2014-20。”铁皮人认真的说着。
子雾挑了挑眉头，无奈的，像个绅士般的在桌前坐下，凝望着铁皮人，开心的问：“今天的早点是什么呀。”
“吐司面包夹肉松火腿芝士。”铁皮人拿开餐盘上的罩子，三明治，牛奶，餐巾，端整的摆在里面。
2014是五年前被从机械城中替换出来的淘汰机器人，被安排的工作是面包店值守，负责19区的面包烘培、售卖工作。2014会按照客人预约的要求准备好相应的糕点，或配送，或等客人到店自提。每天未被售卖的糕点将统一送至回收站做废品回收。
2014是在偶然的一次扔弃糕点时发现尾随流浪猫来回收站里捡拾食物的子雾的，当时的他大概只有6岁。从此子雾便有了一个家，2014便成了子雾的依靠。
半年后，根据人口回收计划，子雾在2014的引导下进入了人口回收体系，获得了身份ID，有了住处，有了规律的生活。但他每天早上依然还会来这所旧房子，看看这些猫狗，看看他的大叔，看看这个家。
“球球的腿好了吗？……三花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该生了。”子雾一个人说着，2014并没有回答。
子雾安静的吃着，看着天，听着2014播报的每日新闻，这也许是一天他最放松的时刻，甚至比梦里还要轻松。
“我吃完了。”
“谢谢光临。”2014如同招待客人一样的回答，并收拾餐盘。子雾期望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身影上，僵持而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希望2014的回应，虽然无果是预知的，但依然还想试一下。
子雾跑进屋里，看看堂前套着伊丽莎白圈，试图去甜绑着绷带的腿的弗里塞，检查了一下昨晚为它换的纱布，还是完好的。子雾又放心的去看角落纸箱里的三花，生了5只小猫，子雾开心开心极了，赶紧将拿来的牛奶倒来喂给三花，小猫也寻着味道来吃。
子雾开心的喊2014来看新生的小猫，不分巨细的嘱咐2014照顾小猫的一切，新生的猫仔，如同新到的家人一样，让子雾兴奋不已。
“要迟到了，我去上班咯……”子雾在架子上调了一顶喜欢的帽子，在镜子前匆忙的照了一下，从屋口台子上拿了一个2014打算处理掉的热狗，向站台跑去，跑了会儿还不忘回身看看那旧屋，向忙碌的准备离开的2014招手。
站台上空无一人，自动清洁车按序清理这地面和墙壁。公告屏幕上显示着城铁目前的位置和到达时间，还有10多分钟需要等待。车站系统识别到孤身一人的子雾，开启全息投影，车站里出现了游走艺人，杂耍小丑，冷清的车站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子雾看着平时让他心喜的杂耍，忽然感到莫名的孤寂，那份热闹对此时的他来说好似喧嚣一般，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用不多时，有轨电车入站，喇叭里播报着站台信息，子雾抢步走入打开的车门，车厢空空，让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逃离了车外的压迫一般。
“等一下！……”车门要关闭的时候，有人穿过车前跳舞的布袋熊全息影像，冲入了车里，两个穿戴打扮一模一样的女生。一个气喘吁吁的扶着车窗，阳光从她头顶扶下，双马尾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另一个挣开被牵着的手臂，看了一下子雾，表情微笑环顾四周，呼吸平静如常，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车门关了，喧嚣被锁在门外，气喘的女孩转身瘫坐在地上。
子雾看着气未喘匀的女孩很是好奇，自从上次人口回收，几乎整个区的人都被安排入城了，在这个站台上，子雾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同行的人了。
稍微平息的女孩，偷瞄了一下站着的子雾，好似在说“被发现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坐着？”女孩问。
“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子雾回答。
女孩伸手，被另一个女孩拉起，拍拍裙子上的土，拉着另一个女孩一起坐在子雾对面的椅子上。列车穿过城市，阳光从背后斜照在女孩的脸上，很是清秀。
“你去哪里呀？”女孩问。
“糖果坞。”子雾看着一幅活跃样子的女孩说道。
“糖果坞是19区食品加工基地，你在那里做什么工作？”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少女说道。
“送牛奶。”一旁的子雾回答。
“可牛奶不是自动配送的吗？”那个活泼的女孩说道。
“应该是配送助理吧，每个岗位都是可以安排人类参与工作，以体验生产构成，就像你在甜点店做招待一样。”冷静的女孩解释着。
“可工作好浪费时间啊，而且配送有什么意思呢，周而复始，像个机器人，无聊。”女孩抱怨道。
“怎么会无聊，只有参与，才能懂得，生命就是在不断的遇见、经历、感悟中度过才够精彩呀？”另一个微笑的安慰。
两个女孩言语欢乐，如同没有子雾在旁一般，两个虽然相貌相似，但心志却有很大分别，一个欢闹幼稚，好似孩童，另一个冷静博知，好似大人。
“你叫子雾是吗？”那个冷静的女孩问。
“是，你怎么知道？”子雾好奇。
“因为我们看到强化计划参选人的名单，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所以能拜托你带我们去看一下吗？”冷静的女孩说道，“我叫博士，她是苏点。”
“可博士不是个名字。”子雾疑问。
“子雾也不像是个名字。”博士起身手伸向子雾。子雾与她握手，手指柔软，微笑的眼神让子雾脑中空白。苏点吐着舌头对子雾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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