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欲来
两女相看一眼，心底隐有不安。
恰巧这时，火车一阵趔趄，刺耳的车闸声里，火车
停了！
……
……
【时间：2025年7月31日，16:50】
【地点；东北林省春城火车站】
【天气：微风，小雨转中雨】
【车次：K516】
【停站时间：？？？】
乘务员直奔车门，时间紧迫，原本应在16:43停下的火车晚点7分，对于只停留20多分钟的中型车站而言，时间无疑是缩略了许多。
至于列车长的那通电话，他显然是不知情的。
“大家先别慌，有序下车，从火车上下来再了解情况，先把过道让开！走走，扶着点大娘……老人和孩子照看啊。春城站停不了二十分钟啦！”
“黄叔叔让咱们找谁？”
“白易，一个叫白易的。”
“白易么……”刘可皙隐隐有些猜想，但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总之，先下车吧。”
从座椅下拖出行李，两人离开。
【京城时间2025年7月31日，16:51】
……
两人从火车下来，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的站道边，一辆白皮火车敞着门。
也刚入站，不断有乘客从里面下来，却不见有人上去。
说起来，黄婉霜回想起自己和皙皙这一路，似乎也只见旅客一个个离开，身边的座位逐渐空荡，按说半程票更受欢迎才是，可到了春城站，两人左右都只剩空位。
……
再往上看，火车站的柱子下挂着电子时钟：八点零五分，就在两人头顶右上方。
“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想说关乎空位的事，但一想，兴许是正好赶上火车淡季了呢？索性移开话题，“没什么……你冷不冷？”
站内灯光昏暗，头顶的棚子挡着雨水，但凉风还是让人觉得冷。
黄婉霜身穿一条休闲长裤，尚且不自主打个冷颤，更别提热裤下只有白色长袜的刘可皙了。
刘可皙搂在黄婉霜腰间，“哦呦？这么关心我？黄小姐怕不是看上小女子我了吧？来亲一个……嘶儿~疼疼疼！黄姐黄姐我错了，撒手！撒手啊……”
黄婉霜笑笑，这一出，情绪缓和了不少。
“其实我倒有点想法，不过……出了车站再说吧。”
……
两人环顾四周，站台上满是人，
有人聚成圈，点着烟吞吐商量，行李被他们坐在身下；有人不断拨着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显示的清清楚楚，但他们就是不死心；也有人疑神疑鬼，四下张望……
身后的火车迟迟没有开动。
……
两人在站台驻足片刻，便接着往前走，这一路，不见往日的工作人员和摊贩，只有和他们一样的旅客。
两人没走几步，一根水桶粗的柱子下立着数人，似乎起了纠纷。
两女看过去，
一位老妇瘫坐在地上，举着半个青碗，金色花纹，复古繁杂，地上落下不少碎片，还有片落在她老式布衣的褶皱上，她浑浊的眼里有悲伤，有愤怒，有焦虑……
但一声不吭。
在她面前，是位少年和名小女孩。
女孩躲在少年身后，像是怯弱胆小，她半猫着身子，两只小手死死抓住兄长的衣裳。
少年则一脸坚毅，把妹妹护在身后，眼神毫不退让。
从两人的装扮可以看出，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但环顾四周，黄婉霜没见到这对兄妹父母，于是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都默不作声，逐渐围起不少人来。
很快，数位工作人员赶过去。
没有争吵，没有哭声和叫骂……
火车还没开走。
“走吧走吧，别看了，咱俩现在自己还整不清哩。”
黄婉霜迟疑一下，“那碗好像是真的……”
“啊？！”刘可皙一愣，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哩个霜大小姐，这就不是地震，也比个碗事儿大呀，快走快走快走！就是碰瓷咱也先把自己弄清楚了再管。”
说话间，刘可皙不由分说地拽起黄婉霜的胳膊。
“皙皙、我、我是古文物专业嘛......还有，我姓黄……”黄婉霜说话声越来越小，委屈巴巴。
“好好好，婉大小姐行不？”
黄婉霜：“……？”
……
这一路，除了很多地方有些不对劲外，两人也遇到不少由各种原因生起的纠纷。
跟着其它旅客，两人来到台扶梯前，只是昔日拥堵的自动扶梯故障般静在那，脚腕高的扶梯口处闪着红光，不少人直接走上台阶。
走廊里回荡着人们的踏步声、行李箱转轮与地板的摩擦声，唯独少了往日的喧闹，无人开口。很多灯灭着，偌大的春城火车站不见一个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灯光昏暗，有些压抑，凝重。
两人一路拖着箱子，顺着人流抵达最后的检票大厅，只要穿过前面的铁栏，便出了火车站。
但就在这最后一道铁栏前，人堆堵的水泄不通，后面的队伍更是看不见头。
刘可皙一见此状，直接拖着箱子来到路边，把行李箱扳倒坐上去，两腿并拢，猫着身子趴在腿上，
“我现在只想立马找张大床躺下去……”
黄婉霜无奈苦笑，坐她身边。
“这里哪能睡觉呢，要不趁现在想想安排？一会去哪里找白易？”
刘可皙抬起头，咬着食指，脑袋微微一歪，长马尾从脖侧垂下，模样三分俏皮七分可爱，“本来想出了车站再说的，现在……也行吧，反正没事……嗯……你先看看手机？兴许有黄叔叔的消息？”
黄婉霜点点头，
随着手机屏幕亮起，刘可皙探个脑袋过来。
黄婉霜翻开未读消息：
先是几个明星八卦，随后是美联月球基地现状、天眼最新“维纳亚”信号、多地设立公共座机、川盆都城市世运会……
“都是些推送的新闻。”
接着往下滑，手机弹出：
【无网络连接】。
“没信号后便也没网了吗……没什么有用消息啊……我想想。”
刘可皙喃喃自语，随即头一低，双眼紧闭，双手自然交叉，两根大拇指风车似的来回转动，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姿势。
“黄叔叔那样细心的人，肯定是知道火车什么时候开动，什么时候到站，何况还是他的宝贝闺女，自然会更为关心。
所以临近到站的时候打来电话，说让我们找白易，那说明白易首先肯定不会在火车上，不然他肯定在我们上车前就说一声，所以这位白易应该是来接人的……可要人接也可以提前说，那么这位白易应该是黄叔叔临时找的，掐着点的电话，很急很赶啊……所以肯定还是出什么事了。
不过可以排除地震，能让手机没信号，地磁场干扰的程度起码这里也要有点感觉。至于这位白易，至少可以肯定不在火车站，准确点，不在咱们那辆火车上。”
两人在车上没感到半点震动。
黄婉霜点点头。
“霜霜，你家有什么姓白的朋友或亲戚吗？”
“姓白的朋友或亲戚？……嗯……好像确实有一个，我爸爸有个朋友姓白，白叔叔叔家的儿子好像……就叫白易，比我大几岁！”
刘可皙扬起嘴角，抬起脑袋，“所以问题很简单……”
“但我没见过白叔叔叔的儿子……”
刘可皙轻蔑一笑，“你白叔叔你总见过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有句老话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一般父亲和儿子的性格不会差太多，何况相貌？基因锁死……
霜霜，你想想那位白叔叔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性格，形容一下？咱来个照猫画虎，凭父寻子。”
黄婉霜噗嗤一笑，“凭父寻子？”
言闭，她闭上眼，揉揉额角回想，“白叔叔的话，气质上像那种长衫读书人，温和文雅，大气自然，给我一种……很大师很文人的感觉……”
“长衫读书人？……很大师？很文人？……”刘可皙思考下，
忽的眼镜一亮，惊叹一声：
“鲁树人？！”
黄婉霜微微一怔，旋即笑着点点头，“确实是鲁迅先生那种，不过更威严点，但其实私下很亲切。”
“这么说对你很好喽？”
“哈哈，皙皙你别闹了。”
“……”
这番折腾，两人情绪彻底缓和，“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出站找白易。”
“嗯嗯。”
就在这时，从前面传来一声吼叫：“为什么不让出去！！”
声音在鼎沸的人声里清晰可辨，人们不约而同看过去，窃窃私语，
“前面不让出？”
“干哈呢前面？”
“这是下班唠？不让人出起哪成？！干嘛那么！”
黄婉霜听着那声音格外耳熟，“前面不让出吗？好像还起了纷争。”
刘可皙：“…不让出？不会吧！？”
……
【时间：2025年7月31日，17:28】
……检票大厅，检票口，
铁栏紧锁，乘客们被锁在里面，工作人员和保安们在栅栏外守着，无人检票。
一莫约三十的青壮走上前，看着外面最前端的年轻姑娘，只有二十多岁模样，“你们整啥呢？有啥不能让俺们出去的？”
铁栏里面，一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持身份证，“我春城本地人都不让回家了？”
“出麻事倒是索索嘛！”
“……”
恰巧这时，火车一阵趔趄，刺耳的车闸声里，火车
停了！
……
……
【时间：2025年7月31日，16:50】
【地点；东北林省春城火车站】
【天气：微风，小雨转中雨】
【车次：K516】
【停站时间：？？？】
乘务员直奔车门，时间紧迫，原本应在16:43停下的火车晚点7分，对于只停留20多分钟的中型车站而言，时间无疑是缩略了许多。
至于列车长的那通电话，他显然是不知情的。
“大家先别慌，有序下车，从火车上下来再了解情况，先把过道让开！走走，扶着点大娘……老人和孩子照看啊。春城站停不了二十分钟啦！”
“黄叔叔让咱们找谁？”
“白易，一个叫白易的。”
“白易么……”刘可皙隐隐有些猜想，但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总之，先下车吧。”
从座椅下拖出行李，两人离开。
【京城时间2025年7月31日，16:51】
……
两人从火车下来，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的站道边，一辆白皮火车敞着门。
也刚入站，不断有乘客从里面下来，却不见有人上去。
说起来，黄婉霜回想起自己和皙皙这一路，似乎也只见旅客一个个离开，身边的座位逐渐空荡，按说半程票更受欢迎才是，可到了春城站，两人左右都只剩空位。
……
再往上看，火车站的柱子下挂着电子时钟：八点零五分，就在两人头顶右上方。
“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想说关乎空位的事，但一想，兴许是正好赶上火车淡季了呢？索性移开话题，“没什么……你冷不冷？”
站内灯光昏暗，头顶的棚子挡着雨水，但凉风还是让人觉得冷。
黄婉霜身穿一条休闲长裤，尚且不自主打个冷颤，更别提热裤下只有白色长袜的刘可皙了。
刘可皙搂在黄婉霜腰间，“哦呦？这么关心我？黄小姐怕不是看上小女子我了吧？来亲一个……嘶儿~疼疼疼！黄姐黄姐我错了，撒手！撒手啊……”
黄婉霜笑笑，这一出，情绪缓和了不少。
“其实我倒有点想法，不过……出了车站再说吧。”
……
两人环顾四周，站台上满是人，
有人聚成圈，点着烟吞吐商量，行李被他们坐在身下；有人不断拨着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显示的清清楚楚，但他们就是不死心；也有人疑神疑鬼，四下张望……
身后的火车迟迟没有开动。
……
两人在站台驻足片刻，便接着往前走，这一路，不见往日的工作人员和摊贩，只有和他们一样的旅客。
两人没走几步，一根水桶粗的柱子下立着数人，似乎起了纠纷。
两女看过去，
一位老妇瘫坐在地上，举着半个青碗，金色花纹，复古繁杂，地上落下不少碎片，还有片落在她老式布衣的褶皱上，她浑浊的眼里有悲伤，有愤怒，有焦虑……
但一声不吭。
在她面前，是位少年和名小女孩。
女孩躲在少年身后，像是怯弱胆小，她半猫着身子，两只小手死死抓住兄长的衣裳。
少年则一脸坚毅，把妹妹护在身后，眼神毫不退让。
从两人的装扮可以看出，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但环顾四周，黄婉霜没见到这对兄妹父母，于是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都默不作声，逐渐围起不少人来。
很快，数位工作人员赶过去。
没有争吵，没有哭声和叫骂……
火车还没开走。
“走吧走吧，别看了，咱俩现在自己还整不清哩。”
黄婉霜迟疑一下，“那碗好像是真的……”
“啊？！”刘可皙一愣，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哩个霜大小姐，这就不是地震，也比个碗事儿大呀，快走快走快走！就是碰瓷咱也先把自己弄清楚了再管。”
说话间，刘可皙不由分说地拽起黄婉霜的胳膊。
“皙皙、我、我是古文物专业嘛......还有，我姓黄……”黄婉霜说话声越来越小，委屈巴巴。
“好好好，婉大小姐行不？”
黄婉霜：“……？”
……
这一路，除了很多地方有些不对劲外，两人也遇到不少由各种原因生起的纠纷。
跟着其它旅客，两人来到台扶梯前，只是昔日拥堵的自动扶梯故障般静在那，脚腕高的扶梯口处闪着红光，不少人直接走上台阶。
走廊里回荡着人们的踏步声、行李箱转轮与地板的摩擦声，唯独少了往日的喧闹，无人开口。很多灯灭着，偌大的春城火车站不见一个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灯光昏暗，有些压抑，凝重。
两人一路拖着箱子，顺着人流抵达最后的检票大厅，只要穿过前面的铁栏，便出了火车站。
但就在这最后一道铁栏前，人堆堵的水泄不通，后面的队伍更是看不见头。
刘可皙一见此状，直接拖着箱子来到路边，把行李箱扳倒坐上去，两腿并拢，猫着身子趴在腿上，
“我现在只想立马找张大床躺下去……”
黄婉霜无奈苦笑，坐她身边。
“这里哪能睡觉呢，要不趁现在想想安排？一会去哪里找白易？”
刘可皙抬起头，咬着食指，脑袋微微一歪，长马尾从脖侧垂下，模样三分俏皮七分可爱，“本来想出了车站再说的，现在……也行吧，反正没事……嗯……你先看看手机？兴许有黄叔叔的消息？”
黄婉霜点点头，
随着手机屏幕亮起，刘可皙探个脑袋过来。
黄婉霜翻开未读消息：
先是几个明星八卦，随后是美联月球基地现状、天眼最新“维纳亚”信号、多地设立公共座机、川盆都城市世运会……
“都是些推送的新闻。”
接着往下滑，手机弹出：
【无网络连接】。
“没信号后便也没网了吗……没什么有用消息啊……我想想。”
刘可皙喃喃自语，随即头一低，双眼紧闭，双手自然交叉，两根大拇指风车似的来回转动，这是她思考时的一贯姿势。
“黄叔叔那样细心的人，肯定是知道火车什么时候开动，什么时候到站，何况还是他的宝贝闺女，自然会更为关心。
所以临近到站的时候打来电话，说让我们找白易，那说明白易首先肯定不会在火车上，不然他肯定在我们上车前就说一声，所以这位白易应该是来接人的……可要人接也可以提前说，那么这位白易应该是黄叔叔临时找的，掐着点的电话，很急很赶啊……所以肯定还是出什么事了。
不过可以排除地震，能让手机没信号，地磁场干扰的程度起码这里也要有点感觉。至于这位白易，至少可以肯定不在火车站，准确点，不在咱们那辆火车上。”
两人在车上没感到半点震动。
黄婉霜点点头。
“霜霜，你家有什么姓白的朋友或亲戚吗？”
“姓白的朋友或亲戚？……嗯……好像确实有一个，我爸爸有个朋友姓白，白叔叔叔家的儿子好像……就叫白易，比我大几岁！”
刘可皙扬起嘴角，抬起脑袋，“所以问题很简单……”
“但我没见过白叔叔叔的儿子……”
刘可皙轻蔑一笑，“你白叔叔你总见过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有句老话说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一般父亲和儿子的性格不会差太多，何况相貌？基因锁死……
霜霜，你想想那位白叔叔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性格，形容一下？咱来个照猫画虎，凭父寻子。”
黄婉霜噗嗤一笑，“凭父寻子？”
言闭，她闭上眼，揉揉额角回想，“白叔叔的话，气质上像那种长衫读书人，温和文雅，大气自然，给我一种……很大师很文人的感觉……”
“长衫读书人？……很大师？很文人？……”刘可皙思考下，
忽的眼镜一亮，惊叹一声：
“鲁树人？！”
黄婉霜微微一怔，旋即笑着点点头，“确实是鲁迅先生那种，不过更威严点，但其实私下很亲切。”
“这么说对你很好喽？”
“哈哈，皙皙你别闹了。”
“……”
这番折腾，两人情绪彻底缓和，“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出站找白易。”
“嗯嗯。”
就在这时，从前面传来一声吼叫：“为什么不让出去！！”
声音在鼎沸的人声里清晰可辨，人们不约而同看过去，窃窃私语，
“前面不让出？”
“干哈呢前面？”
“这是下班唠？不让人出起哪成？！干嘛那么！”
黄婉霜听着那声音格外耳熟，“前面不让出吗？好像还起了纷争。”
刘可皙：“…不让出？不会吧！？”
……
【时间：2025年7月31日，17:28】
……检票大厅，检票口，
铁栏紧锁，乘客们被锁在里面，工作人员和保安们在栅栏外守着，无人检票。
一莫约三十的青壮走上前，看着外面最前端的年轻姑娘，只有二十多岁模样，“你们整啥呢？有啥不能让俺们出去的？”
铁栏里面，一浓妆艳抹的女人，手持身份证，“我春城本地人都不让回家了？”
“出麻事倒是索索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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