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个问题
“我想知道里世界到底是什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如何才能脱离危险。”
毫不畏惧地回应着薇拉的视线，顾言问出了早已想好的三个问题。
“好问题。”薇拉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要追究我的身份。”
“那不重要不是么？”顾言冷静地回答，“在危险的环境中，了解当下的情况，寻找出路才是当务之急。”
“明知的选择。”薇拉说道。
她手上再次燃起了一缕火焰，但这次她并没有捏在手中，反而将其抛向了空中。
在暴雨中，火苗并未熄灭，反而不断地燃烧着雨水，并在这一过程中越来越亮，照亮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然而随着可见范围的扩大，顾言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
在他视野中，头顶并非广阔的天空，而是看不见尽头的墙壁，两堵墙壁将二人围困其中，完全看不到出路。
“这就是里世界。”薇拉适时说道，“所谓的里世界是相对于现实的说法，这里是被诡异扭曲的世界，通过特定的方式与现实相连。
它们有的在现实中存在原型，有的则是全新的空间。但无论是什么情况，你只需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被诡主操纵，现实里的一切经验都不起作用。”
“比如现在这条巷道，”薇拉指了指头顶，“如果你想要通过走动的方式是永远也无法离开的，因为它会无限延伸，就算不被其中的诡侍吞噬，也迟早会被耗死在里面。”
说话间，天穹之上的火焰仿佛来到了某种极限，迅速暗淡了下来，没多久，头顶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那你知道如何离开吗？”收回目光，顾言长呼了一口气，问道。
“这就是现在面临的问题。”薇拉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促狭的笑意。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如何出去。”
“不过——”
就在顾言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越发难看时，薇拉话锋一转，“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出去的钥匙。”
“钥匙？”顾言猛地看向薇拉，却发现对方正平静地看着自己。
一道灵感顿时在头脑中闪过。
“你是说……我？”顾言终于回过神来了。
“看来你反应过来了。”薇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些疯子用了什么方法让影女获得了里世界变得比之前难缠许多。
但诡异就是诡异，只要猎物卷入它们的杀人规律，它们始终是要来杀死猎物的，而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薇拉平静的声音突然一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后面的话：“将它重新赶回虚界的机会。”
“所以我是诱饵？”
自动过滤了那些自己听不懂的名词，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言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没错。”薇拉回答。
“明白了。”顾言点头。
“你就没有想说的？”顾言的干脆倒让薇拉有些意外，“我以前处理异常事件时也遇到了不少人，但他们听到自己要被当成诱饵时情绪都很……激动。”
“就算我不当诱饵，白……影女就不会来找我了吗？”
顾言耸了耸肩，反问。
“而且，我除了当诱饵外，我完全想不到我有什么价值能让你如此帮我。”
顾言凝视着薇拉稍微有些泛白的俏脸，轻声道：“动用那种力量，对你而言也不好受吧？我听到你呼吸已经乱了。”
“我倒有些小看你了。”良久，如同冰山解冻，开出如簇的繁花，薇拉一直清冷的脸色突然露出一道笑意，让她如雕塑般的美丽瞬间生动了起来，美得让顾言微微失神。
“努力活下来吧，顾言。”这份美妙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几秒后，薇拉收敛了笑意，但相比之前，声音轻柔了许多，也第一次叫出了顾言的名字。
“活下来，你才能知道更多。”顿了顿，薇拉说道，似乎意有所指。
“那我该怎么做？”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遐想，顾言问道。
“只需等待。”薇拉回答道，“刚才的动静肯定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主人，就看它什么时候来收获猎物了。”
说完，薇拉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还有一点要强调，这算是我个人的忠告。”
“请讲。”看到对方如此郑重其事，顾言也挺直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薇拉缓缓说道：“这是从异常事件中总结出来的三条规则，之前我也尝试过在里世界里提醒你，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但现在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第一，”薇拉竖起手指，平静地宣告出绝望的事实，“诡异不可被杀死。”
“第二，只有诡异可以对抗诡异，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三，诡异存在规律，找到规律才可规避诡异的袭击。”
薇拉每说一条规则，顾言的心便沉一分。之前薇拉面对那些诡侍游刃有余的姿态一度让他以为人类势力面对诡异是占据上风的，可眼下的三条规则却又显示出人类在面对诡异时的绝对弱势。
尤其是虽然说是忠告，但薇拉的语气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意味。
不可杀死，无可对抗，只能逃避……
究竟是何等的差距才让人认为除了诡异自身之外，压根没有可供对抗乃至杀死的方法？
随着三条规则的宣告，巷道内的暴雨骤然变大，更增添了几分压抑感。
不对！
顾言皱了皱眉，既然只有诡异才能对抗诡异，那么薇拉为何又那么笃定自己能“放逐”影女？
联想到薇拉使用能力后对身体产生的负担，一个大胆的猜测自顾言脑海中浮现。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顾言，薇拉明白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能力的一些本质。
“没错，我的能力也来自于诡异。”薇拉点了点头，证明了顾言的猜想。
“但你就别想了。”薇拉接下来的话却让顾言的心再度冷了下来。
“虽然人类确实有可能从诡异身上获取到力量，但就目前而言，你是没有希望的，至于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找到并遵守规律，你就不会有事。”
或许是怕打击到顾言，薇拉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多多回忆一下之前，尤其是里世界里的遭遇，影女的规律一定会在其中体现。”
“规律……”
顾言不断回忆着之前的一点一滴，超群的记忆在此时发挥了绝佳的作用，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翻过。最终来到了深夜的医院门口，来到了那道背对自己身着白裙的身影最后的请求。
“下次你见到我时不要有任何回应好吗？哪怕是一次呼叫，一个动作。”
少女的恳求还在耳边回荡，顾言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不要回应……
这不就是一道规则吗？！
顾言猛地看向薇拉，张嘴想要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这时头顶的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突如其来的光芒短暂吸引了顾言注意一瞬……
也就这一瞬，顾言的动作顿住了，张开的嘴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那柄插入他胸口的金色长剑。
长剑上火焰缠绕，炽热的火舌通过伤口灼烧着他的躯体。
“为——什——么——”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顾言能看到的只有薇拉冷峻的脸，以及潜藏在眼眸深处的疑惑。
毫不畏惧地回应着薇拉的视线，顾言问出了早已想好的三个问题。
“好问题。”薇拉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要追究我的身份。”
“那不重要不是么？”顾言冷静地回答，“在危险的环境中，了解当下的情况，寻找出路才是当务之急。”
“明知的选择。”薇拉说道。
她手上再次燃起了一缕火焰，但这次她并没有捏在手中，反而将其抛向了空中。
在暴雨中，火苗并未熄灭，反而不断地燃烧着雨水，并在这一过程中越来越亮，照亮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然而随着可见范围的扩大，顾言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
在他视野中，头顶并非广阔的天空，而是看不见尽头的墙壁，两堵墙壁将二人围困其中，完全看不到出路。
“这就是里世界。”薇拉适时说道，“所谓的里世界是相对于现实的说法，这里是被诡异扭曲的世界，通过特定的方式与现实相连。
它们有的在现实中存在原型，有的则是全新的空间。但无论是什么情况，你只需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被诡主操纵，现实里的一切经验都不起作用。”
“比如现在这条巷道，”薇拉指了指头顶，“如果你想要通过走动的方式是永远也无法离开的，因为它会无限延伸，就算不被其中的诡侍吞噬，也迟早会被耗死在里面。”
说话间，天穹之上的火焰仿佛来到了某种极限，迅速暗淡了下来，没多久，头顶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那你知道如何离开吗？”收回目光，顾言长呼了一口气，问道。
“这就是现在面临的问题。”薇拉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促狭的笑意。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如何出去。”
“不过——”
就在顾言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越发难看时，薇拉话锋一转，“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出去的钥匙。”
“钥匙？”顾言猛地看向薇拉，却发现对方正平静地看着自己。
一道灵感顿时在头脑中闪过。
“你是说……我？”顾言终于回过神来了。
“看来你反应过来了。”薇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些疯子用了什么方法让影女获得了里世界变得比之前难缠许多。
但诡异就是诡异，只要猎物卷入它们的杀人规律，它们始终是要来杀死猎物的，而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薇拉平静的声音突然一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后面的话：“将它重新赶回虚界的机会。”
“所以我是诱饵？”
自动过滤了那些自己听不懂的名词，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言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没错。”薇拉回答。
“明白了。”顾言点头。
“你就没有想说的？”顾言的干脆倒让薇拉有些意外，“我以前处理异常事件时也遇到了不少人，但他们听到自己要被当成诱饵时情绪都很……激动。”
“就算我不当诱饵，白……影女就不会来找我了吗？”
顾言耸了耸肩，反问。
“而且，我除了当诱饵外，我完全想不到我有什么价值能让你如此帮我。”
顾言凝视着薇拉稍微有些泛白的俏脸，轻声道：“动用那种力量，对你而言也不好受吧？我听到你呼吸已经乱了。”
“我倒有些小看你了。”良久，如同冰山解冻，开出如簇的繁花，薇拉一直清冷的脸色突然露出一道笑意，让她如雕塑般的美丽瞬间生动了起来，美得让顾言微微失神。
“努力活下来吧，顾言。”这份美妙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几秒后，薇拉收敛了笑意，但相比之前，声音轻柔了许多，也第一次叫出了顾言的名字。
“活下来，你才能知道更多。”顿了顿，薇拉说道，似乎意有所指。
“那我该怎么做？”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遐想，顾言问道。
“只需等待。”薇拉回答道，“刚才的动静肯定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主人，就看它什么时候来收获猎物了。”
说完，薇拉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还有一点要强调，这算是我个人的忠告。”
“请讲。”看到对方如此郑重其事，顾言也挺直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薇拉缓缓说道：“这是从异常事件中总结出来的三条规则，之前我也尝试过在里世界里提醒你，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但现在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第一，”薇拉竖起手指，平静地宣告出绝望的事实，“诡异不可被杀死。”
“第二，只有诡异可以对抗诡异，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三，诡异存在规律，找到规律才可规避诡异的袭击。”
薇拉每说一条规则，顾言的心便沉一分。之前薇拉面对那些诡侍游刃有余的姿态一度让他以为人类势力面对诡异是占据上风的，可眼下的三条规则却又显示出人类在面对诡异时的绝对弱势。
尤其是虽然说是忠告，但薇拉的语气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意味。
不可杀死，无可对抗，只能逃避……
究竟是何等的差距才让人认为除了诡异自身之外，压根没有可供对抗乃至杀死的方法？
随着三条规则的宣告，巷道内的暴雨骤然变大，更增添了几分压抑感。
不对！
顾言皱了皱眉，既然只有诡异才能对抗诡异，那么薇拉为何又那么笃定自己能“放逐”影女？
联想到薇拉使用能力后对身体产生的负担，一个大胆的猜测自顾言脑海中浮现。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顾言，薇拉明白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能力的一些本质。
“没错，我的能力也来自于诡异。”薇拉点了点头，证明了顾言的猜想。
“但你就别想了。”薇拉接下来的话却让顾言的心再度冷了下来。
“虽然人类确实有可能从诡异身上获取到力量，但就目前而言，你是没有希望的，至于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找到并遵守规律，你就不会有事。”
或许是怕打击到顾言，薇拉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多多回忆一下之前，尤其是里世界里的遭遇，影女的规律一定会在其中体现。”
“规律……”
顾言不断回忆着之前的一点一滴，超群的记忆在此时发挥了绝佳的作用，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翻过。最终来到了深夜的医院门口，来到了那道背对自己身着白裙的身影最后的请求。
“下次你见到我时不要有任何回应好吗？哪怕是一次呼叫，一个动作。”
少女的恳求还在耳边回荡，顾言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不要回应……
这不就是一道规则吗？！
顾言猛地看向薇拉，张嘴想要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这时头顶的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突如其来的光芒短暂吸引了顾言注意一瞬……
也就这一瞬，顾言的动作顿住了，张开的嘴什么声音也说不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那柄插入他胸口的金色长剑。
长剑上火焰缠绕，炽热的火舌通过伤口灼烧着他的躯体。
“为——什——么——”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顾言能看到的只有薇拉冷峻的脸，以及潜藏在眼眸深处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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