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为了能离婚，安望舒几乎放弃了一切，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搬进了之前租好的一间简陋的出租屋。王志鹏对她说：“你应该早就有了相好的吧，跟我闹离婚闹得这么起劲，这么决绝。我就瞧着你的好。”他还用轻佻地语气说：“是跟你原来公司的那小年轻，听说现在流行姐弟恋了，赶这时髦去？哦，听说杨扶光还没结婚哩，可他身边那些女人可比你这小身板火辣，想攀这高枝？呵呵呵呵呵！”安望舒由着他嘲讽完，冷静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家门关上的一瞬，她听见门内“咣当”“哗啦”两声，又不知什么破裂了。她嘴角一牵，觉得这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刺耳，令人生惧，反而像预示着滑落消失的过去，碎成一地的粉渣，又重启了新的音符。走在大街上，喧闹的吆喝声，音乐声让她有些兴奋；挤在公交车里，繁杂的交流声，汽笛声让她欢跃，直到她走进阴凉的小屋时才开始意识到这个冬天里，她的离婚就像娜拉式的出走，现实真实的一幕才刚刚拉开一角。出租屋的窗框有些变形，勉强关上了，却不知那里漏风，冷冷的气流窜得满屋都是，因为床角有张偌大的蛛网，虽然她已清理了，从小害怕蜘蛛的她一直无法入睡，总觉得那丑陋的多脚怪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冷笑着，等着她熟睡后爬出来撕咬她。一夜就这么迷糊着过来，天亮时她睁开眼，透过旧窗帘看见灰蒙蒙的天空，她深吸了口气，屋里的空气冷冽且夹杂着尘埃进入胸腔令她一时不适，咳个不停。

“叮叮叮”手机铃响，吓了她一跳，是王姐。

“小舒，最近你怎么样？还好吗？陈总让我告诉你，公司最近事多，你要不要考虑回公司来？反正也要招人！”

安望舒脑袋里闪过几个月前那尴尬的一幕幕，边摇头边说：“谢谢您，谢谢陈总，我，我还好，就，不回去了！”

“哦，那，你万一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联系我！”王姐说，虽然她知道以安望舒的性子和她们的交情这也就一客套，但她因陈新阳对安望舒的记挂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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